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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图书新概念

1999-09-29 来源:中华读书报 □祝华新 我有话说

当年徐迟先生的报告文学《歌德巴赫猜想》,使许多读者误以为科技工作都得像陈景润那样埋头斗室、苦思冥想、不谙世事。其实,科学是一件妙趣无穷的事业。科普工作也是同理,如果科普出版物把科技知识讲得过于烦琐和枯燥,使青少年视为畏途,那不是普及了科学,而是存心要把新生代从科学的殿堂前推开。

北京出版社新近出版的《世界科技大博览》就是一部新概念的科普图书。它的长处就是完全撇开传统的教科书样式,着眼于“非专业阅读”,激发广大读者对科学的好奇心。它没有按照各学科分类或编年体来编写,而是从科学与社会生活的结合部,拈出宇宙篇、生命篇、环境篇、信息篇、能源材料篇和交通篇,来展示20世纪科学给人类带来的实实在在的恩惠。谈到太空科技,书中不仅有人们熟悉的火箭、卫星,一条叫做“莱依卡”的小狗想必会给读者留下更深的印象。它是在载人卫星问世前人类派往太空的“特使”。为了使它在卫星密封舱中能有规律地进餐,原苏联科学家为它特制了一套自动供食装置,信号灯每天点亮3次。它的身上还有测量脉搏、呼吸和血压的医学仪器,通过无线电数据传输到地球。由于当时还没有发明卫星回收技术,“莱依卡”在太空生活了一星期后,科学家只好让它服毒而死。莱依卡与“挑战者号”上牺牲的女教师麦考利夫一样同样值得后人缅怀和敬仰。至于咖啡壶、保温瓶和美容霜的发明,可调节室温的油漆,还有用“记忆合金”制造的高级胸罩,种种细微处都是人类智慧的荣耀。苍颉造字而鬼神哭,科学的魔力怎能不让青少年读者怦然心动。人生在世,像科学家那样赞万物之妙、析天地之理,普通读者虽不能至,但心向往之。

说起“图书”,常常是有字无图或者配一些简单的“插图”,“插图”的说法准确地表明过去图片在书籍中只能起到活跃版面的辅助作用;而有些画册、影集的文字又只是一种“注释”,缺乏深度。这本国际大16开,铜版纸全彩色印刷的《世界科技大博览》真正做到了“图文并茂”,3000个条目搭配3000张图片,极大地发挥了图像语言和版面语言的组合效应。编写者相信,今天的读者首先需要的是看见,因此,搜集和选编图片成为第一要务。像红细胞在血管中运动,精子的头部刺入卵子,青霉菌在吞噬病菌,把电子显微镜下精微的生物学现象淋漓尽致地呈现出来。有一类图片被专家称为“太空美术”,是天文学与艺术的结晶,用传奇的画笔来解说严谨的科学原理,有关星球、星云等构图都按照实测数据绘制。如陨石坠落火星南北两极的瞬间,想像中人类登上火星的情景,火星住宅方案,令读者胸襟大开。我国著名的天文学家李文先生当年就是看了美国一家科学杂志上的几幅“太空美术”图,与天文学结下一世情缘的。今天,这本画册又会为21世纪的中国科学催生多少少年志愿者?

近年来,中国人普遍享受到高科技产品带来的种种实惠,每天都在与光电磁打交道。但与此同时,很多人是否在不知不觉中疏远了科学精神?带有邪教性质的法轮功的流行表明,伪科学、反科学的歪理邪说并不会随着电脑的普及而自动退出历史舞台。所以,著名科学家周光召在该书序言中强调:“我这里讲的科普,不仅仅是指对于具体的科学知识和技术手段的推广、介绍和普及,它还应包含着对科学精神和科学态度的宣传、普及与培植工作。”《世界科技大博览》3大本不是简单的猎奇,而是贯穿了一种独立思考、求真务实的科学态度,如“科技文摘”栏目中的《我是“孤独的旅客”》、《发现的乐趣》、《创造力和直觉》等短文,虽是科学家、哲学家的三言两语,却如暮鼓晨钟沁人心脾。书中散见的科学轶事也发人深省。像那位发现浮力定律和杠杆原理的古希腊科学家阿基米德,在敌国士兵冲进家中要取他性命时,平静地抬起头来说:“等一下杀我的头,再给我一会儿功夫,让我把这条几何定律证明完毕。可不能给后人留下一道还没有求解出来的难题啊!”在现代化的山路上艰难地爬坡的中国人,需要的正是这样热爱真理胜过生命、一息尚存上下求索的科学品格。与这套《世界科技大博览》相比,有的科普图书沉湎于科学知识和技术手段的介绍与翻译,弄得外行嫌太深、内行嫌太浅,却丢掉了这些知识和手段背后的价值观与方法论。过多地铺陈复杂的专业知识只会倒了普通人的胃口,即使对于将来从事科技工作的读者来说也显得有些多余。科学大师爱因斯坦就曾坦然承认自己背不出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但知道它可以在任何一本物理教科书上轻而易举地找到。从这个角度看,科普出版物大可不必追求体系的完备和内容的高深,忽略了支撑科学发展的人文精神,才是因小失大、买椟还珠。北京出版社自豪地把这套书称作“国民科学普及大课堂”,当不是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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